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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見V群。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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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之中暢游,所到之處絞肉機一般將所有敵人粉碎殆盡!

這便是阿零在鬼域新收的契約獸鮫人一族,水生,生性兇殘弒殺成癮,在這樣靈氣受限只能采取物理攻擊的水域,是十分好用的利器!既然外界的攻擊沒有效,那就從內部入手瓦解全部,在先前的靈火消散的那一刻阿零便已是召喚出了鮫人,只待伺機而動。此刻,那被單方面屠殺的鬼女們已是陷入一片混亂,結界之外定是慘叫連連,阿零垂下眼不去關心,這樣的殺戮雖然殘忍,卻也是超度這些靈魂最直接的方式,下一刻,凝心靜氣阿零緩緩在心中默念出了繁覆經文,幽幽金光在那一刻自她眉心顯現,帶出最澄凈暖意,那是超度亡靈的經文,她不惜動用自己壓制濁氣的靈力只為了幫這些悲慘死去女人們脫離最後的苦海,至此,雲海八苦便會少了這生苦一項,將生兒育女這樣聖神美好的事情扭曲至此的東西,並沒有存在的價值。

結界之外,殺戮還在繼續,怨氣的操縱之下,僅存的鬼女們聚集起來融合成了一個巨大的嬰形怪物,慢慢一點一點長出了肉身組成的五官和四肢,啼哭著,朝著小船在的方向揮出手臂來!下一刻,卻是那已被鮮血染成一片紅色的海面下,數根黑灰色的觸手一瞬爆出直直戳入了嬰怪的身體,將半融合的怪物整個穿透,再是扭曲一個旋轉,絞碎成了無數白花花的肉片,掉落在了海面之上!

這一日,是這苦海之濱最熱鬧的一日,這一日,也是這禁錮了所有悲慘靈魂的苦海最後的華麗落幕。金色靈氣的引導下,無數銀白色的光點一點一點從血染的水面下透了上來,緩緩飄上了天際,那個畫面很美,如同成片的蒲公英被微風吹起,終是自由了,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最後,待那生苦劫難度過之後凝結而成的神力緩緩聚集收攏到心間,阿零終是有些虛弱的輕輕喘了口氣,閉著眼睛微微傾身蜷入了她家殿下懷裏。

水面再次回覆平靜的那一刻,厚重的血色已是再也褪不幹凈,映不出天上流雲的苦海再也不是先前那聖潔高貴的樣子,只是這般烏黑血腥的模樣,其實才更襯這片海域萬年來黑暗的職責。

小船沿著靈氣緩緩飄回,輕輕理順丫頭半綰的長發,晝焰行低頭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阿零搖搖頭並不言語,伸手,掌心輕輕覆上小腹她偏過頭,墨瞳無聲望向遠方的那一刻,一絲決然冷意自那幽深墨色之中一閃而過,卻是稍縱即逝,爾後,再也不露一絲痕跡。

——

雲海深處的小城,每一日都是晴好的天氣,街上永遠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特別是這處城南別莊,自清晨起就聚集起了求見“天機老人”的訪客,起初小良還擔心如何混進去,卻是不想原來每日竟有如此多的人前來拜訪這雲海城的大智者,他們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兩人,大大方方排隊進去即可。

小良和夜清衡一道排在隊伍裏,清晨時分到的,此刻已是等到了晌午前面還有兩個人才輪得到他們。為了掩蓋身份,小良聽從夜清衡的安排換上了一身男裝,此刻站在人群裏看著就像是個眉清目秀的小書童;夜清衡自己也做了裝扮,小良卻覺得那個樣子太過浮誇,這世上她還沒見過誰長著這麽粗壯的一字眉的,明顯化了妝比起之前更加引人註意了…

“一字眉”樂呵呵的轉過來對著她,夜清衡貌似已經愛上了用這樣的眉毛揚眉之時帶出的厚重感…

“小良你餓不餓,要不你排著隊我去買點吃的來?~”夜清衡很好心情的開口,不忘將那假眉毛秀得直往天上飛。

小良在話落的時候就觀察到了門口執勤的小侍童投來了不滿的視線,連忙搖了搖頭:“沒事我不餓,馬上就輪到我們進去了,還是不要吃了的好。”

“是麽,你確定?”夜清衡偏過頭笑,讓小良直覺他其實說的每句話都是為了創造機會展示他那眉毛,小良強忍著罵人的沖動心中嘆氣,聽著夜清衡笑微微的說那一會兒你肚子要是餓可不要哭哦~不看場合一句調侃話落,下一刻身後終是響起了侍童冰冷的聲線:“下一個,可以進去了。”

城南別莊,白墻黑瓦占地不大,從外面看上去並沒有金碧輝煌的城主府豪華,待到進入卻能發覺,小小的一個別莊裏亭臺樓閣曲徑通幽別有一番風致,的確更像是智者身份的人該住的地方。

“天機老人”之所以被稱之為天機,據聞是因為他具有占蔔未來的能力,再加上能對現世提點一二,大有一句道破天機的意味,才被擁立了這樣一個名號。而每一日,都有四面八方慕名而來的人到別莊求見,祈求“天機老人”解答他們心中的疑惑,面對這樣一個人其實小良是有些緊張的,畢竟是公認的智者,說不定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今日動機不純了…

下一刻,懷著這樣一副忐忑又決然心情小良跟隨在侍童身後,終於來到了別莊主殿之前,那主殿修在別莊後院中央,四面立柱,中間用竹簾隔絕出空間,侍童示意小良和夜清衡在主殿之外的蒲團上跪下,以最虔誠的姿態拜見雲海城最至高無上的智者,小良順從跪上蒲團,擡眼努力往竹簾裏望去,卻是什麽都看不真切,片刻之後,便聽竹簾之後有聲音傳來:“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一開口,竟是清越的女聲,而且聽著年紀並不大,小良楞了一秒,偏頭朝著夜清衡的方向望去一眼,卻看他正垂眼盯著前方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小良微微慌亂回過頭:“那個…我們…”

“師尊問你話呢,還不快回答?”身側神色冰冷的侍童見小良猶豫的樣子愈發冷了神色,催促之下小良面露難色:“我們今天是來拜見‘天機老人’的,可是剛剛…難道說‘天機老人’…是個女的?…”

小良是真的糊塗了,加上緊張一下把心裏的話全說了出來,下一刻,身側侍童微楞一秒,忽然臉色一白指著小良就罵了開來:“你這不長眼的小蹄子,居然敢誣蔑我們師尊?!師尊豈是你這樣的身份能直接對話的人,方才只是借由童女之口傳達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卻被你歪曲至此該當何罪?!來啊,來人將這兩個對師尊不敬之人趕出去,令其再也不準踏入別莊半步!”

脾氣火爆的小侍童一瞬下了逐客令,驚得小良差一點一下暴起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強行攻入那竹簾之內去,卻是下一刻,身側突然伸出一只手來拽了她一把,那個力道不大,卻是一下將她扯了回來跌倒在了蒲團之上,那一刻小良本是聚起了周身靈力的,卻是一瞬散了功力被一把拉回,心頭一驚她回過頭去,入眼的卻仍是那張清清淡淡貼著假眉毛有些滑稽的側顏,下一刻,墨瞳輕擡淡淡瞥來一眼,掃過小良微楞的眉眼望上後方那氣急敗壞的小侍童,那一眼,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情緒卻是看得小侍童一下噤聲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下一刻,就在小良和侍童均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當口,夜清衡卻是微微勾唇笑了起來,再開口時,帶上了他鮮少會有的淡漠冷清,他說,你家師尊還什麽都沒說呢,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還是,你家師尊什麽話都不能自己說什麽決定都不能自己做了,需要你來代勞?”

清淺一句話,淡笑說來,如果沒有那道詭異的眉毛,小良心裏差一點就要蹦出好帥這個詞來,下一刻,努力搖頭撇開心頭不合時宜的想法,小良卻是不得不承認對方在對陣方面實在比她強上太多,方才還氣焰囂張的小侍童被兩句話一堵已是完全啞口無言,蒼白的臉色上甚至透出了慌張,夜清衡不再搭理他,偏頭望上身前的竹簾看了一刻,微微偏頭笑意愈深:“至於我是什麽人,據說您老人家很擅長占蔔,要不要自己猜猜看?~”

從來不按牌理出牌,看著永遠隨意卻又像是步步都在思量之中,這便是夜清衡的個性,也是他最恐怖的地方。竹簾之後,高位之側,一只蒼老得滿是皺皮的手掌費力擡起,握上了身側少女白皙纖長的指尖,垂垂老者張了張嘴,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下一刻少女微微偏頭對老者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她全部知道。

再擡眼時,透過那特制的竹簾,少女再次凝視上了外頭那張年輕清秀的臉龐。蒲團之上的那個少年,大約十歲出頭的樣子,小模樣長得俊秀身體也很好,方長一番試探,各個方面她都細心的考量了一番,此刻心頭微微雀躍,只因幾十年來,她終是找到了這麽一個合適人選!下一刻,微微壓抑下心頭激動的情緒,少女再次開口,聲音故作平靜,卻是暗含一抹緊繃。

“來者,乃無宗之人,三界無源溯可循,生無前者,死,無後人。”少女一字一句,說出了心底接受到的訊息,說實話這一刻她亦是有些詫異來人的身份,只是目前她已經有了更關心的事,實在無暇再分心顧及其他。下一刻少女擡眼,眼底已是帶起了幽冷的光:“此次前來你有一事相求,恰好這一事老夫能解,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老夫便將所知道的一切盡數告知。”

童女轉述“天機老人”的話,每一句聽在小良耳朵裏都是一語中的。那一句無宗之人,說的應該便是早些時候佘青姐姐跟她提到過的天生之子的事,而之後那一句有事相求,說的便是他們尋找八苦劫難消息的事,如果這“天機老人”真的如同傳言所說的那樣能洞悉一切,那麽一定能幫助主上大大縮短歷劫的過程!小良有些激動起來,面上卻是理智的沒有表露出一分,“天機老人”若是真這麽強大那一定已看出了他們身份,要他們答應的那個要求絕對不會是好事!

正想著,那竹簾之後已是再次飄出淡淡女聲,這一次,甚至帶上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寒意:“老夫的要求,便是留人。只要你肯把身邊的那個小侍從送給老夫,老夫當即將破解之法和盤托出!”

一句話落,小良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口中那個小侍從說的就是她。下一刻,卻是在那女聲話音剛落的當口,忽然身側伸來一只手扣上她的手腕,把她扯起來扭頭就往外走,走出幾步小良才回過神來對方要的交換條件居然是她,卻是還不等她糾結消化算算要不要犧牲,他已是完全替她做了決定。

他們要走了,就這樣什麽都不管硬要離開,只是憑借著他們的實力怎麽可能走得出去?下一刻驚慌念頭一瞬滑過腦海的那一刻,身後果然已是傳來了少女的厲聲驚呼:“把這兩人拿下!”

話音一落,四面空曠的角落裏不知怎麽忽然冒出了一群黑衣男子一瞬將他們包圍了起來,慌亂之間,手腕上緊扣的掌心一個用力,紛亂之間小良一邊掏著沙漏一邊恍惚聽見有清冷聲線在她耳邊響起,要她不要怕,下一刻,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詭異響動腳下的土地竟是一下裂了,還沒來得及掏出沙漏小良已是一腳踏空摔了下去!

那一刻,四周黑暗一瞬襲來,高空墜落帶起的風聲掩去了她的驚叫,下一刻,便是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聽不清了,墜入幽冥的那一刻,小良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手腕緊扣處那像要折斷了一般的疼痛,死死咬牙,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驚慌之間,手腕處再是一緊她痛得一下叫出來,聲音卻是半卡在喉嚨間,猛的,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抱住了她,下一刻,他們便是一齊狠狠砸上深坑的最底部!砰的好大一聲響,那一刻甚至震得她耳膜生疼,只是身上再疼卻是不及心中的慌亂一分,下一刻小良幾乎是忙不疊就爬起來伸手胡亂在黑暗中亂抓起來,她嚇壞了,喉嚨間堵著哭意,卻已是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掉在這麽硬的地方,怎麽會沒事?不可能會沒事!

她才立下了誓言要保護他,身為屬下便是為了主子去死都是義不容辭,卻是為什麽,在最危急的時候卻是他來救她,在這樣性命攸關的時候,他為什麽要來墊她一下?!

特殊材質建成的深坑裏陰冷潮濕,眼前一片漆黑她什麽都看不見,一路摸索,每一次摸到潮濕的地方她都會嚇得心驚膽顫全身發抖,終是一滴眼淚滑出眼眶,無聲打落在黑暗之中,那一刻,就在她就快崩潰了的前一秒,忽然有溫熱手心伸來一下握上了她亂摸的小手,然後輕輕的,握緊了。

那一刻,那樣的黑暗之中,仿佛時間空間都完全靜止,甚至連那紛亂心跳聲,都已似察覺不到了…

下一刻,終是有淺淺氣息靠近,緩緩湊到了她耳邊,伴隨著淚水止不住的落下,有清淡的聲線在她耳邊響起,他說,你看,之前說去買些吃的你卻不要,現在是不是該後悔?

那一聲,極淡,極輕,甚至完全聽不出任何起伏情緒,下一刻,腦子裏亂糟糟的,心裏也亂糟糟的,小良一瞬楞神,全然無措之間,腦海中竟是急速掠過無數畫面,最終定格上的那一個,卻是還在鬼域之時的某一夜,一次她偶然之間經過中庭,遠遠瞥見,那一束雪白的杏花枝間,他坐在慣常坐的位置,微微擡眼望上天邊明月之時,那張微微冷清,帶著她看不懂的陌生感的側顏。

那一刻,忽然周身一陣發冷,在最不合適的時機,在最無征兆的時候,本是驚恐萬狀又是一瞬心安情緒無比覆雜的她,卻似在這樣的時候突然窺探到了最不該她知道的東西,倏然慌亂。

素來溫和的性情,從來隨意的態度,他在她心裏,是個怎樣的人?有些幼稚,有些單純,聰明卻又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卻總是熱情總是友好,總是淡淡勾唇帶著三分雲淡風輕的笑意,他對誰都很好…

只是啊,卻偏偏是在這一刻,在經歷了生死經歷了救助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卻是讓她忽然發覺了那所有熱情友好背後隱藏的都是淡漠冷然,也許對誰都好,便是對誰都不曾含有真心,否則在這樣的時候,他又怎麽可能依舊如此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一刻,在黑暗之中微微顫抖,她忽然想,此時此刻,在這樣誰也看不到他的黑暗中,他會不會就全然褪去了平日裏的偽裝,變回了自己真正的樣子?

若是這樣,此時此刻雙青黑如玉的眼眸之中帶著的,又會是怎樣的冷淡冰涼?

不知為何,下一刻她忽然就難過了,思緒理不清,她抽出手來,抹了把眼淚。

“今日這是個局,你事先就知道。”

“嗯。”

“你已經調查過‘天機老人’,便是我們方才在的那個地方下面有機關,你也是知道的。”

“嗯。”

“所以你是故意拉著我掉下來的?”

“嗯。”

是麽,原來是這樣…

是啊,為什麽不是這樣呢,昨日留宿那城主府上便也是他起的頭,現在想來也許早在當初分頭行動的之時他就已經調查清楚了所有,步步設計,步步為營,在她還在原地擔憂害怕的時候其實他已經算準之後的一百步一千步,落入陷阱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只是事先她毫不知情而已。

而事先她毫不知情的事情,又豈止這麽多…

“所以,你並沒有受傷。”

“嗯。”

“…但是我之前聽佘青姐說,你的靈力很弱。”

“只是不及我哥。”

清淡一句話落,下一刻小良微微垂了眼,終是不再開口。

那黑暗的空間裏,壓抑的氣氛點點凝聚,片刻之後,如同雕像一樣靜坐的小良終於動了一下,慢慢站起來身,她預備挪到一邊去,卻是剛剛動了一下,忽聽對面黑暗之中傳來淡淡男聲。

“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什麽…?

一刻的茫然,下一秒,卻是不待小良回答,身後的黑暗之中忽然刮來一陣幽冷的風,她察覺回頭的那一刻,身後伸來一只手一下扣上她的肩膀,拉著她躲到了暗處。

下一刻,隱隱的,那陰風吹來的方向,傳來了腳步聲。

------題外話------

親們,今天先只有這麽多了,熬夜了整整兩個晚上寫出來的,後面會繼續加油,字數不是很夠,大家不要嫌棄…

搬家的事情比白想得要辛苦很多,占用的時間超出了預算,導致大結局的更新受到了影響,然後白在搬家的時候又把手指傷到了,現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都腫著打字比較疼,速度差了很多,導致寫得很不給力,大家抱歉。

後續幾天會按照大結局的節奏盡量多寫多發,保證質量,希望大家能喜歡,也感謝大家的支持,麽麽噠!╭(╯3╰)╮

☆、022 大結局 換頭美人

“你從上面掉下來之後就陷入了昏迷,並不知道我的下落。”

耳邊響起低聲叮囑的這一刻,那幽深黑暗之中傳來的腳步聲已是愈來愈近,身在陷阱時間緊迫,現在並不是糾結其他事情的時候,小良沈默著點點頭,下一刻身後風聲一動,已是再也沒了人影。

小良扶著濕滑的石壁緩緩坐到了地上,依照指示閉上了眼睛,黑暗中的獨處讓她漸漸放松了下來,這一刻她忽然發覺自己是安心的,在知道了夜清衡的靈力遠在她之上之後,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憂心忡忡了,雖然同時她也是有些難過的,覺得他不應該隱瞞她,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就把所有事情都和她說清楚,明明之前就有很多次機會的不是麽?當然,他並沒有告訴她的義務,她明白這個道理,卻是控制不住心裏的感情。

近一個月的相處,他是主上身邊第一個接受她的人,平日裏的友好相待,暗裏地的關心幫助,之後她能這麽快的融入這個群體得到佘青姐和夜福管家的認可,其實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他的信任和接納。可以說,甚至最初她會決定葬下主上之後就回到阿零主子身邊繼續成為侍女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他的鼓勵,是他給她找到了接下去前進的方向,然後盡己所能,給她創造了一個最好的環境,一個,家一樣的地方。

所以在她心裏,兩人之間的關系一直是很特別的,即是主仆,又像是朋友,說是朋友卻又有些超出朋友以上的範疇,像是家人麽,也許並沒有那麽恰當,她只是覺得,兩人的相處就像是當初她跟在主上身邊一樣,她很在意他,也很忠心,投入了一些超出主仆情誼以上的感情,關心良多。

所以此時此刻,她才會覺得,那麽受傷麽?

因為他的隱瞞,因為自己並不是對方那麽特別的存在,人總是這樣呢,投入愈多就開始期盼愈多的回報,那她又是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什麽?他怎樣來對她,才是她想要的?

小良年紀不大,卻是早熟,常年跟在歌君翎身邊,耳濡目染她看過太多人筆下的感情,親眼目睹,她亦是看了太多自家主上當年和辰啟之間的紛擾糾葛。感情,是一件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夜清衡他,其實性子有些像了當年的主上,雲淡風輕隨心而動的人,什麽都不在意,什麽都看得很輕,心中透徹,卻是什麽都不直白表達,這樣的人最是叫人捉摸不透,也往往最是冷情。

而當年的主上心底,卻是有一個也唯一只有一個辰啟,那麽夜清衡呢?他的心裏…又會有誰?…

小良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卻是有一點她能確定,除了那個他能真正放入心底的人之外,其他所有的人,他一輩子,都不會真正在意。

輕輕闔著眼,小良靜靜躺在那片黑暗之中,聽著耳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腦子裏想著的卻全是這樣的心事。下一刻,自黑暗中而來的一行人終於到了跟前,有炙熱的光線湊近了她的臉,來人就著火把的光亮看清了她,仰首稟報:“啟稟聖女,找到剛才掉下來的小侍從了,人還有氣。”

被屬下尊稱為聖女的正是“天機老人”身邊隨侍的童男童女之中童女,是“天機老人”的近身侍從,在這別莊權力很大。幽暗火光之中,蒙著面紗的童女看著也不過十來歲的年紀,聽了稟報輕應一聲:“把人帶去通天臺,師尊有令,這少年便是進行通天儀式最好的活祭,小心伺候。”

“是!”對於這些屬下來說“天機老人”便是神一般的存在,下達的指令比聖旨還要重要,童女一聲令下,即刻有兩個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小良來拖著朝外走去,小良謹遵夜清衡的吩咐一直假裝昏迷,被拖出去的時候,聽見童女的聲音遠遠從後方傳來:“其餘人加派人手搜尋那個男人的下落,找到之後,殺無赦!”

——

幽冷的地底深淵,仿佛時間都失去意義,小良被帶走,夜清衡不知潛伏去了何處,這樣的時候,另一頭前往苦海破了“生苦”的晝焰行和阿零已是相攜回到了淩華仙子府上,屆時已是夕陽西下近了黃昏,除了他們之外,其餘兩隊人馬都沒有回來。

後院客房,內室之中阿零靜靜褪下一身衣衫,身上雖是沒有濺上什麽血汙,卻是畢竟去了那樣的地方殺了那麽多“孕婦”,阿零心裏始終有些疙瘩,換衣梳洗了一番。

長裙褪下,內裏是古式的雪白裏衣,自靈格合一以來阿零便一直都穿著古式的衣裙,她家殿下似乎更喜歡看她這個樣子,她便是迎合他的喜好,每日一襲深色的裙裝亦總是能穿出一些簡單精致的味道來。回眸,阿零靜靜望上身側長鏡,鏡中一身雪衣的女子長發半綰,比起先前稍圓潤了一些臉龐在燈火下透出清潤光澤,阿零看著,伸手輕輕撫上小腹,那裏依舊平坦什麽都感覺不到,微垂眼間,那一刻眸中掩去的情緒卻是莫名有些覆雜。

下一刻門外傳來輕叩:“阿零,我進來了。”

說話間,晝焰行已是推門而入,阿零隨即垂手抽起一側的外衫披上身,回過了頭去。四目相對,她微微笑起來:“更衣麽,可要我幫忙?”

素來笨手笨腳的丫頭似是靈格合一之後也沒能變得靈巧一些,更衣束發的事若是要她來做只會越幫越亂。淺淺話落,丫頭那微微笑彎的眉眼處也透出一抹小狡黠來,她似是知道會被嫌棄,故意說了這樣的話來挑釁,下一刻,迎上那果然如期帶上了鄙視的眼神,阿零終是咧了咧嘴笑出聲來,笑著她小跑兩步到了他身前,痞痞的把手一揚:“好吧,你不待見我我可是很待見你的,既然不要我幫那你來幫我吧,幫我系個腰帶~”

不會穿衣,不會綰發,日日穿著盤扣繁覆層層疊疊的衣衫卻是連扣子都不會扣的便是眼前這個仗著有人寵著有恃無恐的小丫頭…

微微皺眉對上那歡笑眉眼,金瞳裏帶出一抹無奈晝焰行心裏卻是稍稍松了口氣。從那苦海回來的一路上阿零少有的沈默,便是說著話笑著,看著也總是有一絲微不可查的異樣;可是此刻,那宛若新月的眉眼處卻是澄凈的喜悅,甚至帶上了些許俏皮,他喜歡看她這樣笑,便是一個生動表情都能像是帶來滿室明媚春光化解他心頭所有疑慮,下一刻他接過她手裏的腰帶微微傾身,一靠近,她身上溫軟的香味便是一下充盈了呼吸。

膩歪的兩人,卻是自浴房那一晚之後便是再也沒有做過更加親密的事。對於肌膚相親阿零似還是有些推拒,他只當她還不適應,也不再過分勉強,這段時日裏要面對的問題不少,他也知道她成日裏都心思沈重,便是這樣呵護著忍耐著,一直甜膩著卻是從來不能越界,這樣憋屈著過了將近整月,終是在這一晚,先前的苦海約定此刻的溫玉滿懷,當天時地利配上他最愛的丫頭,某殿下突然覺得有些忍不下去了。

他偏頭吻上她的唇的那一刻,她微微頓了一下,隨即溫順的仰起了小臉,輕輕伸手羞澀的扯上了他腰側的衣衫。輕吻深入,漸漸纏綿,這是兩人都喜歡的親昵,只是多日來,每一次這樣的情動之後都伴隨著戛然而止的悵然…擁抱,親吻,相依相偎,似是這樣程度的親密就已是能讓小丫頭很滿足,而每一次,當他難捱的停在不該停的地方望上那張緋紅羞澀的小臉,她的表現總是過於純凈自然,讓他再也表達不出一絲邪念來…

靜謐一室,只有桌邊一盞牛皮紙燈微微閃耀,深吻糾纏,溫熱掌心寸寸揉過懷裏丫頭軟若無骨的肌膚,下一刻他翻身一下壓著她靠上床沿,微微迷亂的氣氛中*似要脫軌,下一刻阿零適時伸手隔開滾燙的氣息,偏頭輕喘:“…該,該去吃飯了…”

她總是會有這樣那樣一堆的理由在這樣的時刻緊急叫停,心中一瞬悵然,偏頭蹭上那綿軟耳畔,他的手臂還緊緊環繞在她腰間不願放人,片刻之後:“…我,我餓了…”幾番糾纏之間阿零終是勉強開口再婉拒了一次,這一次軟軟的話音剛落,晝焰行終是一下嘆氣,只覺得無奈得全身都要沒了力氣。

“阿零…”他偏頭湊到她耳邊,氣息微亂,低聲喘息,“…你還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啊…”

那一聲輕嘆,微微摩擦著敏感耳際讓阿零有些難耐,下一刻她偏頭下意識要躲,結果卻是被他追上來幹脆一下含住了最敏感的耳垂用力吮吸了一下!一瞬間,過電一般酥麻的感覺幾乎刺激得阿零低叫出來,下一刻輕輕噬咬之間他咬牙開口,說阿零,你以後都不許再說了,永遠都不許再說我餓了這三個字,聽到沒有?

那一句,微啞清涼,帶著三分蠻橫七分迷亂,磨蹭之間竄入耳廓帶起的冰涼刺激似比身上的感官還要劇烈,驚得阿零一下輕顫起了一身戰栗!下一刻,在反應過來那話中深意的那一刻阿零瞬間羞紅了臉,面對著這幾乎因著她的一句無心之言就快要崩壞了一般的局面阿零欲哭無淚,掙紮之間,只感覺那紛亂氣息一層一層熨燙上她的頸項,帶來最繚亂的灼傷,埋首在她頸項間,他還在固執的問她知道了沒有,努力偏頭避開炙熱來源,阿零連聲音裏都隱隱有了顫意,她疊著聲回應:“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後都不說了…”

“乖…”

片刻,終是一聲輕嘆,他應了,下一刻仰首上來,再次用力封住了她的唇。身前,那華服之下的肌膚已是烙鐵般滾燙,阿零不敢再動,閉著眼承受著所有熱烈,只感覺那熱度層層透過衣衫一點一點滲透肌膚骨骼沁入心頭,愛戀至深,情動使然,她並不是什麽都感覺不到並不是真的不想,只是…下一刻,微微迷亂伴著糾纏不休的煎熬終是結束,他放開她來,喘息著輕輕摟緊了她。

兩人在床頭坐了一刻,均是有些虛脫無力,片刻之後,指尖緩緩繞上丫頭散落腰間的一簇長發,晝焰行輕聲開了口:“我來本是要跟你說,方才那城主的侍女前來通傳,說今夜城主設宴,邀我們赴約。”

清淺一句話落,他淡淡擡眼,對上她淡望下來的青黑墨瞳,阿零神色平靜:“所以便是今晚嗎?”

豎瞳清冷,晝焰行輕應一聲:“今夜只有我們兩人在,是她最好的機會——準備好了麽?”

他輕聲問她,纏繞上她發尾的指尖慵懶輕柔,低頭望上那雙淺淺帶著暖意的金瞳,阿零微微抿唇,點了點頭。

這一夜,微風拂面,夜涼如水。

夕陽落下之後,淡去了白日裏最後一絲熱鬧喧囂,靜謐夜裏,明月悄然上了柳梢,月光之下光影昏暗的走廊上,風中影現,似有玉環輕動的聲響遠遠傳來,帶來比夜更涼的寒意。那一襲玄衣如墨,那般壓抑,那般冷清,緩緩自那黑暗之中走來的兩人,便像是這暗夜的化身一般,叫人心生畏懼。今夜,便是比起初見之時的壓迫,那肅殺之感竟是愈發濃烈,這樣的氛圍之中,想到今晚仙子的安排前方領路的侍女只覺背脊一片發涼,步子紛亂將人一路領至大殿之外,下一刻竟是忘了福身忘了之後所有的任務,丟下“貴客”便是逃一般離開了現場!

便是什麽都還未開始,就已是有人臨陣脫逃,今夜這場鴻門宴,設宴者貪心不足蛇吞象,赴宴者,過於強大百無禁忌!這一場角逐,雙方均是有所圖謀,只是太過貪婪之人往往容易被*迷惑了心智錯誤估量形勢逆轉,而此時此刻,箭已上弦,發或不發,已經不是她可以選擇的了。

轉身面向那雕花大門,阿零神色冷淡,墨瞳之中一瞬帶起幽藍微光的那一刻,她已是伸手毫不遲疑的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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